越鞠

永生之羁绊之第三碎片:错构的真实与虚幻2

我回来得一塌糊涂

我回来得一塌糊涂,从来没有这样手足无措过。温暖的被窝,沁人的馨香,怀中抱着一个软绵绵的娃娃,我梦见过无数这样的清晨,暖阳初升,叫醒我的不止是清晨的微微的凉意,还有母亲温暖的话语,卡露拉,一个温柔美丽的女性。我从没奢望过我转生几个世界还会遇到她,但是利威尔的母亲库谢尔和舅舅凯尼我倒是很熟悉。每个世界不同的生存环境铸就了不一样的利威尔,但那都是我的利威尔。想到这里浅梦中的我湿了眼眶,心里涌起一股愈演愈烈的酸楚,母亲温柔地脸庞和父亲微笑的脸渐渐离我远去,如花瓣消逝一般,睁开眼睛的我眨眼间流出了泪河。在枕头上蹭蹭我的泪痕,怀里的柔软和温暖依旧还在,我记得我入睡时神使给了我一个娃娃而已。羽绒被蹭的我有点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娃娃柔软乌黑的头发真像利威尔的啊,于是我刚打完喷嚏就往柔软的毛发上来回蹭了几番,碰到头皮的温度那一刻,我愣了……不对?!!!怀里的娃娃怎么可能自己动了??竟然自己动了??如果没有想错的话,我怀里的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利威尔兵长?这眉眼,这脸蛋,这黑发,这娇小有力的身体……等等,这绝对没错,我怀里的就是利威尔,如假包换!我使劲捏捏我的脸颊,确定疼痛来自自己,不是假的,我……回来了!回到自己身体了?

利威尔翻了个身,对我造成的打扰极度不满,眉头皱到一块儿,我俯身轻轻安抚着利威尔,就像哄小孩子一般哄他睡着,此刻利威尔眼下的乌黑的眼圈还未散去,这让我想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还跟着“我”一起到训练兵团查看,埃尔文新的一批物资需求的申请又来了,因为利威尔的关系,埃尔文在我这里申请物资简直比真正的兵团长还要顺利,于是这个重任埃尔文就担了下来,主要目的还是来看看利威尔近况怎么样。训练场地的利威尔每项都是全能满分,最后的立体机动的训练时,我骑着马跟在他身后,利威尔灵活得像一只矫健的猎鹰,每个目标都不会放过,在树林里自由的穿梭,本以为他可以这样精准又完美的完成任务,可是在削完最后一支模型后,站立的树上的他突然一个跟头往后翻,我以为这是他创造的新姿势,可是落到半空中的他还没有转换姿势,心里大叫不好,策马飞快向利威尔落下的地方奔去,在利威尔落地的刹那我从马身俯下身将利威尔接住,马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我怀里的利威尔终于醒来,看见是我,便马上挣扎着要离开。疲惫的脸庞,已经快要黑了一整圈的黑眼圈,唇色苍白皲裂,简直犹如“瘾君子”一般……两周没见利威尔的我当然非常心疼,但是暂用我身体的神使可就不一定是心疼,而是生气,三两下解除利威尔的立体机动,将利威尔禁锢在怀里,强行抱上马往利威尔的宿舍赶去,回到利威尔利威尔宿舍,毫不犹豫的将利威尔往床上一甩,利威尔就像折翼的鸟儿一般飞过去,趴在床上实在是疲惫的动不了,便也懒得动了。

“我”前往埃尔文的办公室,签了物资下发的文件,确认了一些问题后又急急忙忙的回到利威尔宿舍,这只顽皮炸毛的小猫还是没有正经的在床上休息,而是还在优哉游哉的冲泡自己钟爱的红茶。茶香四溢的房间,利威尔举起热水壶向下倾倒冲泡白瓷茶杯的红茶,茶水已经快要溢出来却浑然不知,原来眼睛的眼皮快要合拢,看来疲惫到了极限,水壶从利威尔手里滑落,落下地板“哐当”一声,利威尔如梦初醒,看着地上躺着的水壶皱起了眉头。看在眼里的我感叹幸好没有烫伤手,可是罪魁祸首却为水壶掉地板脏了地而不爽,到底有没有为自己现在疲惫到极限的身体着想一下。在把你交给真正的艾伦·耶格尔之前,你可不能出任何问题,要不然有问题的可是我,我可不想被一大队检讨文件烦死!

“我”将利威尔托抱在怀里,就像在抱着小孩子一样,二话没说坐上4匹马大车赶回我的宅邸,在车里抵抗不住睡意的利威尔躺在我的大腿睡得浑浑噩噩……

“对啊,大哥,我们三个不都是一体的吗?巨人也一样,我们一起干吧!”

“利威尔,相信我们!”

三人望向同一片星空,乌云散开,月亮露脸,温柔月光照耀大地,流星划过,心里面的乌云同样散开,当初打着刺杀埃尔文的心思加入训练兵团,法兰和伊莎贝拉固执的要跟着一起,于是三人假装不认识对方混入,眼下的训练兵团,不仅是伊莎贝拉和法兰,甚至连自己不都被埃尔文征服,当初那个心思俨然没了底气,地上的居住权什么的,根本就是官场的骗局。

利威尔不知为何,在这之前的一周,自己晚上心里总会不安,前两天梦里总会出现这两句对话,然后三人仰望星空的画面就会突然破碎掉,从梦里惊醒的利威尔心有余悸,接下来的时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接下来的4天,梦里不仅是像镜子一样破碎,好会梦见自己还没有见过的巨人,血盆大口,发着光的眼睛,嘴里叼着某人的身体……惊醒的利威尔心脏痛的要命,差一点就呼吸不过来,眼里噙着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第二天的训练任务依然完成的非常完美,利威尔努力的掩盖着这些事实,故意与法兰和伊莎贝拉疏远,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狼狈。第二次梦里面是冒着蒸汽的雨,视线模糊了,巨人趁着雨雾靠近看不清前方的士兵,看见伊莎贝拉与法兰与自己招手的样子越来越远,梦见遍地的死去的士兵,黑色的信号弹……这次利威尔惊醒之后,充满自己的是愤怒,不知来自何处的愤怒,之后依然是无眠的一夜……接下来的两天,利威尔只要闭眼就会看见大雨倾盆,伊莎贝拉的头颅,倒挂在巨人嘴里的法兰……所以接下来的两天利威尔夜晚完全不敢闭眼,担心利威尔情况的伊莎贝拉和法兰来看望利威尔,都被利威尔严厉的叱喝回去,独自在房间为看见的那些碎片苦恼……不知那时已经发生过的真实好事预见不到的未来……周末本是艾伦过来的日子,利威尔故意逃避似得一大早赶往训练场,对自己有够疯狂的折磨,为的就是能够忘记那些令人无名心痛的碎片。可是艾伦的不依不饶,紧随其后使得利威尔用完最后一点力气削完模型,任凭自己从几十米的大树往下掉,本以为可以控制,但是全身的无力使得自己来拿按开立体机动装置的力气都没了。幸好艾伦来的及时,被接住的利威尔突然有了一点安心,被扛回去也没有反抗,在艾伦的怀里利威尔找到一点莫名的安心,这个令利威尔安心的灵魂。艾伦短暂的离开,与埃尔文签订协议的这一小段时间里,离开安心的灵魂,利威尔的梦里再次出现了巨人的身影,还有某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和哭泣……醒来的利威尔不敢再睡去,于是打开自己钟爱的红茶开始泡茶喝,但是身体的疲惫已经超越意志,水壶从手里滑落,“哐当的”声音令自己清醒,看着弄脏的地板和无缘喝道的红茶,利威尔不禁皱起了眉头。此时不偏不倚的艾伦进来了,二话没说将利威尔抱走,上了马车把利威尔的按在自己腿上,利威尔非但没有反抗,而且很乖巧的睡了,非常的安心。

回到艾伦的宅邸,利威尔被艾伦轻轻抱起来,一直走到私人宽大的浴池,放入温泉,洗去利威尔因为训练沾上的灰尘和汗气。我站在旁边,我很想自己动手,但是只是一个灵魂的我根本做不到,于是一直在监督神使会不会做出对利威尔不利或是占便宜的事情,尽管后者才是我真正的意图,被神使发现了,我便完完全全被“我”鄙视了!为利威尔穿上浴衣的时候,我瞄见了裸露身体的春色,本是灵魂的我竟然觉得身体发热,于是再次被狠狠的鄙视了!

回到明亮的房间,靠窗的旁边是一张浅绿色被褥的大床,本是雏菊盛开的时期,窗外望去,成片的青草和雏菊在阳光下随风轻摇,送来缕缕清苦微香。艾伦将利威尔放在床上,一直到洗完澡都没有醒来的利威尔,竟然慢慢睁开了眼,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醒来,利威尔顿时提高了警惕性,但是周围明亮得没有一点危险性。此时门开了,艾伦端着一杯淡蓝色的水和一些食物过来,利威尔死倔的不理艾伦。

“哟,利威尔,醒了?还是又梦见了什么吗?”

“不关你事!猪猡!”

“呐,利威尔,”艾伦靠近利威尔,右手挑起利威尔下巴,我在旁边毛骨悚然,我才不敢对兵长做这种事情,我也在拜托我身体里面的神使可不可以对我的兵长温柔点,要不然真正的我回来以后,该怎么挽回利威尔啊……

“要不要完完全全看看你的梦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嘁,胡说,怎么可能看得到!更重要的是,能不能把你的猪手拿开!”

“嗯,好吧!我说就是能看见呢?”

艾伦将食指移到利威尔额上,轻轻一点,利威尔便往后仰倒在了床上,眼睛就像是受了控制一般,慢慢闭上眼,艾伦把手放在利威尔头两侧……不到三分钟,利威尔就如受惊的烈马一般,疯狂又痛心的哭喊,喊着伊莎贝拉和法兰的名字,对着艾伦使劲不断地的捶打,眼里失了焦距,喉中干哑的嘶吼令人无尽的心疼,利威尔双手要去抓挠自己的脸,艾伦阻止了他,让利威尔在自己身上撕咬和乱抓,身为巨人身体的我,抓痕很快消失,但又马上出现……过后是一次又一次的哭泣,哑了喉咙,干了泪囊,花了漂亮的脸,汗湿了全身……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我,心里无疑是心痛至极的,我想抱着利威尔,陪他一起哭,希望安慰利威尔的是真正的我,而不是我的替身,可是我被禁锢在一米之外,看着心疼但也帮不了任何忙。

“好了,利威尔,喝点水,好好睡一觉吧!”

对艾伦喂水动作的抗拒有点惹怒了我身体里的神使,不太温柔的从下颌抓住利威尔的脸,任其还有点余温的泪水沿手心流下,捏开利威尔的唇齿,将淡蓝的冰水喂给利威尔,没有吞完的被利威尔咳出来,也许是冰水的刺激 ,利威尔稍微从梦里面强烈的悲痛中缓过神来,眼神恢复了焦距。利威尔举起右手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痕,淡蓝色冰水使利威尔来了睡意,艾伦轻轻将利威尔扶着躺下,抓住利威尔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利威尔头顶,轻轻的揉,说道

“乖孩子,睡吧!”

这是我从从我的替身口中听到过的最温柔动人的话语,温柔正如母亲的话语。

“……啊,母亲……妈……妈……”利威尔疲惫的眼睛慢慢闭上,进入了安心的睡眠状态,可是对于利威尔喊“我”妈妈的举动,我一直处在懵逼的状态,等“我”转身,我才明白一切,“我”现在的样子正是库谢尔。利威尔所有伤痛的承受者库谢尔,做出了身为母亲的最大牺牲,每月最多有一次的见面机会,这是利威尔与我身体里的神使的约定。利威尔在我面前有多炸毛多调皮,在库谢尔面前就有多听话多乖巧。这让我会经常想起我和我的母亲和父亲的过往,多美的回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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