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鞠

用神之羁绊(八)interaction

艾伦为自己的出诊制定了严格的工作时间,他本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拯救这条街区而当医生,他还有更加迫切的事情亟需完成。早上八点,利威尔出门的时间,也是艾伦将钥匙插进锁孔的时间,今天早早来排队的人依然很多,艾伦微微皱眉,看起来今天依然是忙碌的一天,从希娜城区来的教会的人一拨又一拨,除了对艾伦的威胁就是施加税务的压力,所以艾伦每天除了固定的出诊以外,还要应付一堆麻烦的教会的走狗。当天就将事情查清楚的艾伦,其实教会的那些走狗,原来就是打着教会的起止骗钱骗财的恶棍,所以艾伦遇到这些家伙,当然会给予相应的惩罚,将自己拿出去的钱成倍的收回来,顺带买回来许多药品和可以讨好利威尔的红茶还有精致的点心。但是时间久了,艾伦·耶格尔还是会遇到真正的教会的家伙,他们不比混混来得简单,换句话说,拿出去的钱,有时未必能成倍的拿回来,与恶棍和教会的人接触多了,艾伦慢慢整理出这条街区不和谐的人症结所在,这条街区总的人数不变,出这条街区的和进入这条街区的人数,明显的差异很大,进入这条街区的人是走出这条街区的好几倍 ,但是街区的总数却不变,那就说明那些多出来的人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艾伦就查看利威尔巡逻日志,而且利威尔在就怀疑这天街区有着一个看不见的黑洞,每天悄无声息的吞噬着人的姓名,明明前几天才看见过的人,再后来就没有了踪影,然后再是新鲜的面孔,再消失……就这样无休止的循环下去。利威尔没有对外公开他调查的这本日志,连自己的母亲库谢尔也不知道,唯有某次被精明的艾伦瞧见,艾伦才有了接近这个事实的机会。但是令艾伦心里隐隐担心的是,这个街区的像利威尔这样无名的巡逻小卒,每次换代的时间不超过3个月。直到今天,利威尔已经是当值的第87天。

难得的周六,利威尔同样是8点出门,今天出门的目的却是去集市购买一周的生活所需,原本只有他与母亲两人安静的生活,突然住进了艾伦,生活就不再平静,那个家伙总是会给自己到来惊喜或是惊吓,可是都恰到好处的,这让利威尔讨厌不起来,就像对方早就摸清自己的脾性一样,总能对症下药。这个胡乱闯入生活的艾伦·耶格尔,成倍的增加了利威尔按计划分配的开销,虽然嘴上有些犀利,但是每次利威尔都会为了艾伦着想,就像艾伦每次会给利威尔带最为上品的红茶和精致的点心,利威尔看到某样东西就会想到它适不适合艾伦,从起初的睡衣开始,利威尔已经为艾伦添置了围巾以及手套等,就连日常最为琐碎的事情开始,利威尔脑子里用来思考艾伦的时间渐渐增多,以至于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关于希娜大门被诅咒的传言,已经在这条接到越传越热,以至于完全偏离了她的本质,这就像在隔着屏风由一个人将一件事情讲给另一个人听,这个人在传给屏风后面的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听到的话并不会再次得到上一个人的求证,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传下去,再加之传递着的感情和理解,真言渐渐演变为谎言,事实褪去求证,穿上名为谎言的华丽华丽外衣,迷惑人心的都存在于人心里面那一丝的犹豫,因为不信任,才会因为一点火星变为燎原之势。利威尔无论走到再不起眼的街道,耳朵里总会充斥着大门被诅咒的传言,虽然利威尔自己已经到那片区域做过调查,但是总会因为几重的阻碍而不得事情真相,比自己更高一级的检察官总能将自己微渺的权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利威尔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静的墙角,依靠着砖红色的墙面,利威尔微微松了一口气,思索着怎样才能有机会进入那片大门的区域,事情的起源在那里,不进入那里查个究竟,怎能接近事实的真相。在利威尔思考的罅隙,周围街道传来人群惊恐的声音,迈动着脚步急速的行走着,利威尔此时才见到惊慌失措的穿着繁复华丽长裙的淑女们尽力扭动着身体逃跑的样子,说实话那个样子实在是滑稽,要不是要去探个究竟,利威尔也许会有时间和闲情坐在椅子上喝着红茶“欣赏”那些每天巡逻时被这些所谓的“淑女”挖苦嘲讽的嘴脸到底是为何会变成这样的,但是利威尔绝对不会这样做,因为人群中更多的是抱着孩子的妇人还有每天对自己微笑打招呼的孩子和爱慕自己的漂亮女人。毫不容易从逆行的人群中挤出来的利威尔来到了大门的区域,今天这里破天荒的没有里外三层的守卫队,唯有大门禁地那微微泛着蓝色的火焰,还有进入禁忌圈的妄图打破诅咒的白痴恶棍。人们惊讶于看见圈内的人体在极度扭曲,过度的恐惧支配了不知该如何行动的身体,某个青年高亢洪亮的“快逃啊”,一语惊起千层浪,落入平静湖泊的那块顽石,终究打破了着伪装的宁静,身体乃至意识都被这高亢之语牵引着往后急退,心里那一丝逃离的冰封的种子萌芽后便急速疯长,以压倒性的力量打败了要去救人的可怜的脆弱至极的想法,以为诅咒,无法拯救的想法早已经根深蒂固。利威尔也许唯一是还存留责任与慈悲之心,拿出兜里面的口哨想要指挥现场安抚受惊的民众,虽然救不了诅咒圈里面的那几个人,但是普通无辜的民众不能再慌乱中相互踩踏以至于被残杀,可是一利威尔一人之力,再有力挽狂澜的心也将要被淹没在疯狂的人潮之中……

艾伦终于诊疗完最后一名病人,站起身为自己冲了一杯香气满溢的咖啡,微烫的咖啡冒着热气,艾伦将这热气送到眼前,解解自己有点发酸的眼睛,竟然想不到,成为了恶魔的自己竟然还会存留这些人类的习惯还有生理,像阿尔敏的那位金发碧眼的神使说只要他艾伦·耶格尔心里还爱着利威尔,还有朋、朋友和同伴的记忆和意识,自己永远都成不了恶魔。当然,艾伦不会让自己成为恶魔的,他不会忘记自己的朋友和同伴,更不会忘记爱着利威尔的事实。就算自己成了恶魔,拿到了利威尔三生三世的灵魂碎片,那位所谓的神也绝对不会将完整的利威尔还给自己。艾伦等不了来世,自己死后的来世将会是什么样子,艾伦不想去猜测。想到利威尔今天回来会给自己带什么,想到利威尔今晚的晚餐,艾伦心里难免愉悦。刚喝下第一口咖啡,门外便传来了街上的人们慌乱不安的惊叫声,就像无头苍蝇那样胡乱的不择方向的逃离,已经有好几个人慌乱的逃进艾伦的诊所,艾伦抓起一个身体强壮的男人有些不生气不善的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那个……啊啊……”

艾伦受不了这样的结巴,便抡起拳头变成掌使劲打在那人的脸上,顿时脸上的手印红得非常明显。

“快说!!!冷静一下。”

“谢谢耶格尔医生,大门那边又发生了诅咒……已经有好多人都被杀死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艾伦第一时间想到了利威尔的安危,今天是周末,利威尔回去集市买东西,这是利威尔的习惯,那里里大门不远,利威尔一定也被卷入其中了。艾伦跑出自己的诊所大门,才发现街道上乱窜的人们根本不会留缝隙让自己冲过去。转念一想,艾伦跑到利威尔家里面,将担心利威尔安全的库谢尔安顿好,关上门,绕到房子的背后,这里暂时没有人来,艾伦开始了他恶魔该有的行动。碧绿的双眼变成耀眼的金色,艾伦纵身一跃跳上房顶,几步加一跳跃的形势在街道上的房顶极速往大门赶去,而街道上的 人们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幽灵,在房顶一闪而过,看不真实,也看不真切,更没有时间驻足思考看到的东西。

街道上人们的呼喊和哭声,艾伦自当充耳不闻,不管是脚下的人群还是左右两边的风景,犹如按了快键的走马灯剧场,慌乱之中,倒也正是盗贼的欢快偷盗之时,正在房顶数钱的盗贼没,看到飞奔过来的艾伦,以为看到了金眼的幽灵,袋子里大量的金币和首饰从手里滑落,沿着房檐的沟壑一串接一串的滑入街道,被慌逃的人群忽略,无知的踩在脚下。越往前奔跑,大门的位置看得越清楚,人潮的涌动,慌乱,踩踏……突然一辆失控的马车闯入人群,嘶鸣的馬声让人群奇迹般了让出一条道路,唯有一个丢了孩子的妇人趴在地上,留下不知所措哭泣的孩童在路中央,不巧的是失控的马本来的方向直接对准了孩童,从人群中跳出来的利威尔推开孩童,自己则是撞上了速度飞快的马,以至于整个身体腾空在那诅咒圈的上方……

艾伦越过最后一道房檐,用尽全身的力量以至于所塌之处房檐尽毁,艾伦忘不了看到利威尔被马车撞飞的那一刻到底有多懊悔和心痛,只有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到一起,在空中便做好拥抱之势,在落地之前准确无误的接住利威尔,在一脚踏地腾空飞出诅咒圈,一心一意望着利威尔的眼睛,希望给予利威尔绝望之中那一份安宁。抱着利威尔在那诅咒的圈外,利威尔已经疲惫得慢慢失去意识,但是看到艾伦的那一瞬间有微微安心的上扬嘴角。冲进诅咒圈的马车将到大门之时,顿时全身起火,马儿在嘶鸣中被扭曲,连同马车一起烧至灰烬。艾伦取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钻石表,向后举起手臂,向前划着地面扔出去,与地面摩擦的地方残留着灰黑色的粉末之处发出蓝紫色火焰,艾伦看到这个,嘴角上扬,一切诅咒不过是恶毒的忍心,贪婪的欲望而已。掌握着研究与知识还有一堆臆造出来的神隐之说,不就是教会么。意图想要随意玩弄这些大多数无知的民众来取得权势或者是金钱,再借此来威胁整个希娜城的王都,将王族也想玩弄于鼓掌之间的野心,真是不知羞耻。

将利威尔抱回家里之时,库谢尔站起来马上扑向艾伦怀里的利威尔,库谢尔虽然全程没有普通妇人的哭泣,但是眼里和动作上表现出来的担忧之色非常的明显,在利威尔醒来之前,库谢尔一直陪在利威尔的床边,抓住利威尔的手非常的温柔,相比起利威尔兵长的身世,这世的库谢尔陪伴利威尔的时间更久一点,这也是艾伦的欣慰之处。可是有了库谢尔在利威尔身边,倒是艾伦就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抱着利威尔亲吻着他的额头等他醒来的机会,这个事实确实也让艾伦有些懊恼,唯有出去打点一切,正当跨出房门那一刻,库谢尔突然出声,

“艾伦,你来陪着利威尔吧,我想去准备一些利威尔喜欢吃的食物,等他醒来,可不能让他饿了肚子!”

“啊?!好的,库谢尔夫人!我一定会照顾好利威尔的。”

艾伦的脸上难掩喜悦之色,英气十足的脸上被迷人的笑容覆盖,足以迷倒众生。一瞬间库谢尔愣了一下,确认了艾伦对自己孩子的感情,虽然利威尔作为当事人不知情,但是作为精明母亲的库谢尔早已察觉这一切。遇到危险拼劲全力救回利威尔,有母亲陪伴之时,还懂得隐忍,更重要的是平常温柔的眼光无时不刻地透露出关注,这个除了爱,还有什么。 

库谢尔走出房门,顺手将门掩着,这倒省了艾伦思考着要不要将门关了的想法。坐在利威尔的床边,将利威尔有些发凉的手握住,利威尔的手比起艾伦的来说,真的是非常娇小,皮肤洁白,手指修长细腻,唯有每天握着笔记本和巡逻棍的手心有层薄薄的小茧。艾伦扶起利威尔的手,轻轻地吻在他的手心,将所有的爱意与温暖融化在这个吻里面,睡得不安稳的利威尔微微皱眉,对于手心的微痒有些躲避,潜意识的拉回自己的手。利威尔在梦里行走在一座没有人烟的荒废城堡,丽日残阳,城墙破败,不知名的野草见缝插针般从废墟的罅隙中长出,开出洁白和微蓝或者微红的花朵,手心微微传来的痒,令梦里的利威尔闭上眼,再次睁开,城墙不再,野花野草不再,唯有沙漠里面突兀的屹立在自己面前的一扇门,利威尔用刚才手心微痒的手推开那扇古铜色有着繁复花纹的门……睁开眼的利威尔,映入他眼帘的是艾伦整张放大的脸,以及来不及反应的嘴唇上的温度与湿度,利威尔愣住了。艾伦闭上眼睛吻完利威尔,离开之后睁开眼,才发现利威尔已经醒来,此时俩人正在大眼对小眼,碧眼对蓝眼……相比起利威尔的惊讶,艾伦则显得颇为镇定,反而还有些期待看到利威尔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反应,这可是在作为士兵艾伦对着利威尔兵长不敢做的事情!!

“艾伦?!!你在干什么?你竟然……???”利威尔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倒是看着艾伦的脸,利威尔自己有些心跳加速,脸发烫……

“利威尔!我在吻你!”

“你?!!混蛋,我知道你在吻我!!!”利威尔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看着脸上还挂着笑颜的艾伦害羞直到恼羞成怒,抡起拳头,从床上跳起来对着艾伦那张欠揍的脸不遗余力的揍去。

“┗|`O′|┛ 嗷~~利威尔,你好狠!”

“……活该!”

库谢尔端着食物进来,看到捂着脸喊疼的艾伦还有脸发红的自己的儿子利威尔,这位母亲放下食物就走出去,没有说一句话,精明的母亲好像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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